在一段视频中，OpenAI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萨姆·奥特曼在繁忙的旧金山人行道上穿梭。颇具传奇色彩的苹果公司前产品设计师乔尼·艾夫沿着这座城市陡峭而色彩斑斓的街道走下来。“我越来越感觉到，我在过去30年中所学到的一切，都让我走到了这一刻，”艾夫在画外音中说道。
他们像老朋友一样，在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开设的标志性餐厅Cafe Zoetrope见面。他们坐下来录制了一段视频，视频制作之精良，就连这位老导演本人也会满意。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确认艾夫和奥特曼不断在合作研发一款设备，该设备将彻底改变人与机器的互动方式。
“有一天乔尼打电话来说，‘这是我们团队做过的最棒的工作’，”奥特曼兴奋地说道，“乔尼设计了iPhone，乔尼设计了MacBook Pro。这些都是人们利用技术的标志性典范。很难超越这些产品。”
但是超越这些产品，正是这对硅谷兄弟最近强强联手的意义所在。OpenAI将以65亿美元的全股票交易收购艾夫的设计公司io，就是在赌这位58岁的老将能重现他最伟大的壮举：开发出一款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产品，就像2007年推出的iPhone那样改变游戏规则。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他们能赶在苹果公司完善自己的人工智能业务之前完成这一切。坦白地说，我认为这是一场胜算不高的赌局。
别误会我的意思。如果艾夫感到很兴奋，我也会很兴奋。虽然他离开苹果后参与了多个项目，但没有一个项目能像我们在5月21日看到的那样，让他重新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艾夫在苹果公司期间有时对自己受到的关注感到不自在，但人工智能的潜力无疑为他注入了新的活力。他的参与将使新产品的发布成为明年最受期待的消费科技事件。
他的前雇主也不会对此视而不见。艾夫对OpenAI的投入进一步凸显了他离开苹果后留下的巨大空白，在他离职后的近六年时间里，苹果公司不断没有像他这样的人才接过产品设计的重任。与此同时，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未能预见人工智能革命的到来，这让他付出了一天比一天高昂的代价。
5月21日，苹果股价下跌超过2%，这表明投资者认为颠覆即将来临，正如苹果高管埃迪·库伊近期所警告的那样。“十年后你可能不再需要iPhone，尽管这听起来很疯狂，”他在法庭听证会上表示，“只有当技术变革发生时，你才能真的拥有真正的竞争。技术变革创造了这些机会。人工智能就是一种新的技术变革，为新进入者创造了新的机会。”
但是，即使你拥有奥特曼谦逊地称为“全世界有史以来最密集的人才团队”，要想打造出艾夫和奥特曼承诺那种规模的突破性设备，也绝非易事。（明白我的意思吧？）
奥特曼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不认为这款设备会取代智能手机，至少一开始不会。因此，OpenAI第一时间需要说服用户，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多使用一个小工具。这些消费者未来需要相信，这款工具带来的功能远远胜过他们口袋里现有的智能手机调取的功能。如果OpenAI最终决定要制造一款产品来取代智能手机或笔记本电脑——正如艾夫所说，那些“传统”设备——就需要想办法让iOS用户摆脱依赖，或者让Windows用户摆脱他们日常工作所需的工具。
如果真有信心做到这一切，OpenAI接下来还得弄清楚如何制造产品。数据显示，苹果有695家供应商，供应商彼此之间的精密协作，意味着iPhone能以消费者接受的价格交付到他们手中。而OpenAI没有这样的供应商网络——也没有建立这种网络的组织知识（现在还没有）。
总而言之，对于OpenAI来说，要打造一款杀手级人工智能设备的难度，比苹果公司打造一款足以维持iPhone霸主地位的优秀人工智能产品要难得多。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不被那些制作精良的视频和高调的承诺所迷惑，这次发布进一步凸显了我认为OpenAI未来面临的最大悬念。如果我们可以假设人工智能的功能变得商品化，以至于对绝大多数用途来说，领先的模型之间几乎没有差别——那么OpenAI将何去何从？
尽管ChatGPT现在可能拥有相当可观的直接流量，但人们顺利获得在对话框中输入基本指令与人工智能进行互动的窗口期将非常短暂。从长远来看，OpenAI可能会面临“无路可走”的风险。该公司与微软的关系已不再具有排他性，也不像谷歌那样拥有一款搜索引擎，谷歌近期推出的“人工智能模式”是其人工智能产品的一大飞跃。OpenAI没有像Meta那样可以利用个人数据的社交网络，也没有像亚马逊那样的大型云平台，可以更轻松地吸引企业客户，更没有像苹果那样的设备。
不过，它现在有了乔尼·艾夫——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砝码，但很可能还不够分量。